英国研修见闻-中国医生所见的英国医疗卫生服务

    2018年，我有幸参加了山东省卫计委卫生国际交流服务中心组织的首批赴英研修项目。曾经的日不落帝国，今天的它依旧是不容忽视的资本主义强国。伦敦奥运会期间，英国国家健康体系(National health system NHS)作为其宣传的一个亮点。那么它的医疗系统究竟如何呢。

    在英国研修期间，我轮转了Royal Free London Hospital、Barnet Hospital和Chase Farm Hospital（它们是属于皇家自由伦敦NHS信托基金会Royal Free London NHS Foundation Trust管理的一家公立医院的三个院区），还有另一家公立医院Royal London Dental Hospital。同时我还观摩了Saint John and Elizabeth Hospital和Harley Street Maxillofacial & Orthodontics Clinic，这是两家私人医院。

    说到这里先介绍一下英国的医疗服务系统。英国的医疗服务分为公立医疗体系和私营医疗服务两种。公立医疗服务又称为国家健康体系（NHS，National Health System），他是由国家税收来购买医疗服务，覆盖绝大多数英国人。私营医疗服务是对公立医疗服务的补充，面对的是收入较高，医疗服务要求也较高的人群。

    听来很过瘾呢，这不就约等于全民医疗吗？看病不花钱，多爽呀。碰巧，我的两个队友亲自体验了一下大英帝国的两种不同医疗服务，加上我学习中的所见所闻，希望能让大家对英国人民如何看病有一个了解。

    一、公立医院就诊，急诊处理不花钱

    队友甲（姑且称之为小雨），帅哥一枚，周末逛公园，与马亲密合影，马很配合地回以热吻，小雨迅速跑开，于是扭伤了脚踝，随后到皇家自由医院Royal Free Hospital的急诊中心（Accident & Emergency Department）就诊。接诊医生先询问病史及健康史，随后检查、拍片，局部绷带固定脚踝，给小雨一副拐杖，并嘱咐注意休息，尽量减少活动。此时，你以为要交费走人了，其实在英国这些都免费，包括那副拐杖。 在英国NHS所覆盖的医院中，所有国民和合法在英停留6个月以上的，都可以享受免费医疗（不包括处方费以及部分牙科基础治疗）。外来游客，身在英国也可以享受免费的急救医疗，以抢救生命、阻止病情恶化；但病情稳定后的后续治疗，就需要交费。

    二、私立医院就诊，服务更人性，但也要预约等待

    另一位队友乙（姑且称之为小莉），湖南妹子，临行前，进行了口腔检查并拔除了右侧的阻生智齿，但这次治疗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觉得拔牙挺痛苦。到英国后，10月15日，左边牙开始疼，脸肿的像包子，张不开嘴，小莉医生知道自己是左下颌智齿冠周炎，后悔当时没有在国内把它一起干掉。10月16日，根据同行的口腔医生的建议她口服了奥硝唑和阿莫西林，未见明显好转。还是看医生吧，小莉一想到公立医院预约拔牙需要排队等待两到三个月，果断选择了私人牙科诊所。10月18日，小莉去住所隔壁的私人牙科诊所预约就诊，被告知医生的日程安排满了，两天后才能见到牙医，只有牙医检查后才能开消炎药，消炎五-七天后才能拔牙。没办法，只能等待，国内的同行医生，从医院带回来注射器、盐水，为其进行了冠周冲洗，并继续服用抗生素。

    20日，小莉去了诊所，预约了22日17:30就诊。22日小莉提前十五分钟到达诊所，先填了两个表格（包括详细的病史、全身健康状况、对其他口腔治疗的需求等），等到18:00终于见到了医生。经过检查，医生向小莉解释：这种情况不能归类为急诊，可以拔掉，但要试一下，有些情况比较困难，拔不下来的话就再缝合上（如果在国内，患者会觉得这个大夫水平太臭了吧）；拔牙过程中可能损伤神经导致下唇及颊部、舌部麻木，大多数为暂时性、可恢复，极少数为永久性（x线片显示38牙根距离下牙槽神经管约2mm，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小莉同意拔牙后，护士给小莉戴上墨镜（避免治疗过程中灯光刺激），医生给予两支利多卡因局部麻醉，顺利挺出牙齿，缝合一针，纱布咬住压迫止血，随后在电脑上写病历。写完病历后把纱布拿下来看了一下牙槽窝，说没有问题了。告知注意事项，并给了一个纱布，说如果出血就自行把纱布放在拔牙伤口处咬三十分钟。此时，就真的需要结账了，Urgent Examination（急诊检查费）45磅，Surgical/Wisdom tooth extraction（手术方式拔除智齿）195磅，共计240磅（折合人民币2100元左右）。拔牙后第一天小莉感到轻微疼痛，第三天就没什么感觉了。小莉对于此次拔牙经历感觉比较满意。

    英国的国家健康体系NHS分为三个层级，分别是初级卫生保健，由全科医生GP（general practitioner）提供服务；二级医疗服务由地区医院提供服务；三级医疗服务，是指临床某专业内用来解决特殊疑难、复杂问题的专家服务。NHS规定患者需要通过初级保健方能转诊至二级医疗服务，然后才能享受三级医疗服务。

    在英国，除了急诊之外，所有就诊全部施行预约制，所有人都注册一个全科医生GP，生病后需要先到GP处就诊，如果需要进一步到专科医生那里治疗，GP会给医院写邮件并协助预约。然后才能按照预约的时间到医院就诊。常规就诊预约等待的时间从几周到几个月不等。

    三、急诊不是来了就能做手术

    在国内，急诊患者来到医院一定是尽快手术、及早治疗。但是，在英国，即使急诊患者的手术除非是马上要危及生命的情况，也需要等待。我在手术室碰到过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意外导致颊部软组织裂伤，伤口不小，约15mm长、6mm深。发生意外后，急诊中心进行了止血等简单处理并“优先”安排了手术，于是伤后第六天，终于全麻下进行了清创缝合。如果在国内，等待这么久家长的心情会如何呢？。

    另外有一个26岁的小伙子，周四晚上外伤导致下颌骨骨折，救护车送到皇家自由医院Royal Free Hospital急诊中心，拍片确认骨折，由于该院区口腔科门诊只有周四上午半天，所以让其第二天也就是周五到Barnet Hospital口腔科就诊。经高年资医生确认需要手术切开内固定，随即安排急诊手术。伤后第五天，也就是第二周的周二在Chase Farm Hospital（所有成人的口腔颌面外科手术都在此院区进行）完成了切开内固定手术。

    四、印象深刻的一个患者

    下面这个患者，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医生根据患者的预约信息了解了其就诊的目的后把他请进诊室，问他：根据预约信息，是你的牙医帮你预约了本次就诊，打算确认一下下颌唾液腺导管处的白色病损是否需要治疗，对吗？

    病人一脸茫然地说：我是来看腿的！

    医生吃了一惊，回答：这可是口腔颌面外科门诊！再次查看了预约信息、并拿过病人手中的预约通知单核实，确实是预约了口腔颌面外科。

    这时病人才恍然大悟：对的，有这回事，不过是5个月以前了。

    随后经过仔细检查，没有发现转诊邮件中描述的病损，口腔内除了牙龈退缩外没有其他阳性体征。经治医生担心遗漏，又请上级医生再次检查，也未发现邮件中描述的病损。随后向病人解释：可能当时是个溃疡或其他问题，现在愈合了、病损没有，是件好事，您可以回家了。随后病人高兴的离开了。

    五、其他一些数据

    根据英国卫生部门统计，全英社区医院的预约等候时间平均为2周，很多综合医院的等待时间能到6周，大型非急诊手术等待时间可能长达一年。以Royal Free London Hospital为例。2018年3月份，该医院急诊中心救护车到医院后，仅有43.35%的病人能在15分钟内从车上转运下来（offloaded），经过采取干预措施改进后，11月份这个比例达到72.5%。

    以上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所看到的，大家可以和国内的健康医疗服务做一比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英国皇家自由医院

英国皇家自由医院里的中国元素

体验英国私人牙科诊所拔牙过程

质量安全改进活动展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