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中国人的集体记忆--南北一家亲-一个小家的中国年

2021-03-19 10:38医务科

我是一个北方姑娘。12岁那年,那个在我妈科室住院,看了我妈手相以后非要送我妈《周易》,拉着全科医生护士算命的老太太,手往南方一指,主任,你家姑娘的姻缘在南边呢。我妈这个资深老党员一脸不信的样子,一直持续到12年前见到小应同学以后破裂了。现在,这个小家已经风风雨雨的携手走过了10年。南北方的差异,不论是一脸懵逼(只能是我)还是啼笑皆非(我和老应),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特别是每到过年的时候。

毕业以后,老应为了我留在了济南。我俩都在院外工作,有着共同的主任和同事。工作以后过的第一个年,我俩受到了大家的照顾,年二十六那天,带着大包小包的北方特产,我第一次踏上了去南方老家的火车。先坐了一夜的火车到杭州,我还很淡定的,直到登上去仙居的汽车,我才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旁边的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了。他们带着的这么大包的年货,是粉丝吗?老应说,不是,是米面。我说,哦,是米线啊。不是,是米面,到家了让我妈给做,年三十要吃的。

下车在仙居汽车站附近转车的时候,我可耻的对旁边卖的“麦饼”的招牌留下了口水,直到几年以后才知道那就是普通一面饼。还有放在桉树叶子上蒸的“青圆”,制作过程十分精致的“油圆”,比我枕头还大造型粗犷的那是啥啊(其实是长度接近1米切开卖的红糖馒头)。我感觉,唔,总结一下就是这大过年的,放眼望去都没吃过。

那年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婆婆。我到家一下车就被她拉住了,旁边的老太太看到我以后都在笑,说我婆婆,你的梦想实现了。啥梦想,呵呵,当然是儿子找个白胖胖的儿媳妇(捂脸ing)啊。

春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忙年,准备年夜饭,聚在一起看电视包饺子。我小时候吃的饺子里面还放硬币呢。当然,吃饺子是北方的风俗。我婆婆为了让我感觉不到离开家的伤感,给我准备了三种造型的擀面杖,准备也包点饺子。我看着头一天给我上了满满一海碗老抽的婆婆,咧着嘴角直抽抽。那边风俗炒菜搁料酒不吃酱油,婆婆现整了瓶老抽(上色儿又不咸的那种),就怕我吃着不对味,让我边吃饭边喝老抽。我正别扭的使着中间胳膊粗两头手指细的擀面杖擀皮呢,好几家邻居老太太专门来串门,因为她们快70岁了,一直都是擀一张大皮再拿空罐头瓶压出一个个皮儿的。当然了,最后我和老应包的饺子也不是水煮的,是放在刷上油的铁板上生煎熟的。南方的冬天山清水秀的,圆圆的口蘑、现从地底刨的冬笋调出来的馅儿特别鲜。

老应的家乡叫做仙居,属于浙江省台州市,风景秀丽。东晋穆帝永和三年(公元347年),仙居立县,名乐安。至五代吴越宝正五年(公元930年),改名永安。宋时,仙居是国内著名的宗教圣地之一。北宋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宋真宗以其“洞天名山屏蔽周卫,而多神仙之宅”,诏改今名,即皇帝赐名为神仙居住的地方。我婆婆家所在的村子,15年那年被评为国家AAA级旅游景点示范村,自然环境特别好,能见度特别高。我婆婆家在山脚下,天气好的时候,站在院子里,能够看到山外有山连绵不绝。最东面的第9重山峰,是浙东南第一高峰—括苍山,挡住了东边一半的天空,山顶上站着一排大风车。南面的山离家非常近,过年有上海的驴友专门来村里住,全套登山装备去爬山。我也跟着爬到半山摸了摸香樟树。山坡上全是杨梅树,根本没有路。

老应的姨妈家住在大山村。大山满山云雾缭绕,这个山村在群山环抱之中,走亲访友从山脚下车往山上看,村子就在云雾之上。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我就记得被满山碗口粗的毛竹晃花了眼,3点半就叫我吃晚饭,太阳降到西边的山顶下,不到5点整个山谷都黑了。天空中满天星斗,却跟我在北方看到的星空不一样,毕竟地平线不一样嘛,纬度差着半个中国呢。

再后来,16年大年初八那天,小家庭迎来了小学霸的到来。从此,过年又多了一项重大的任务,收压岁钱给孩子庆生。当然,我再也没有回过南方老家过年了。

2021年的春节,是我家过的非常特殊的一个年。年前送走了最后一位老人(我奶奶离世),我爸妈也跟着我婆婆一起,留在济南和我们小家一起过年--过了一个热热闹闹就是没有饺子的年。微信视频拜年的时候,我看到家家都在下饺子,特别的怀念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来。

现在,我已经对“和点粉”、“剁面条”、“拿个瓢子”“天罗青菜”见怪不怪了。对年三十中午吃煎卷饼,晚上吃现蒸的馒头也十分接受。过年就是和和美美、全家团圆,跟吃啥没关系。

互相尊重、互相包容。南北方的差异,在亲情与爱情中,渐渐的磨合,达成了默契,变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